* 有钱任性古董商佛爷 X 八面玲珑江湖骗子嘴嘴,&楼诚友情客串。后续佛爷可能腹黑。
* 不懂古玩,所以没怎么涉及到,但bug还是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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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骗什么都可以,但别骗感情。
偷什么都可以,但别偷心。
1、
“老狗,8点钟方向。”
“嗯。”
“注意到那个穿貂的男人了吗?”
“嗯。”
“你闻到了什么?”
“金钱。”
上午10点的“致诚”艺术品展览会,气氛明快,访客熙攘。
一个学者打扮的男人漫无目的地转悠了一圈,无所事事地坐下在一尊雕像前。
与他背对而坐的男人,不动声色地放下了手中的导览图。
“我是说他的香水味,你没闻出什么名堂吗?”
“我说的就是香水味,前调金钱,中调权利,后调欲望。”
齐铁嘴着实无语,差点就想转过去打人。
吴老狗一声偷笑。“我开玩笑的。是明家香吧?”
“如果我没猜错,应该还是前不久刚公开的限量版纪念款,市场上不发行。”
“狗鼻子真灵。”吴老狗的袖口里钻出一声闷哼。
“而且,从他进门时我就注意到了,工作人员没有让他出示证明。虽然这场展览不是VIP限定,但也都要凭票入场的。”
“所以,有戏?”
“碰碰运气喽。”说时齐铁嘴已经站了起来,若无其事地朝两点钟方向独自看画的那个男人走去。
吴老狗假装翻开导览图,眼睛瞄着对面那块反光的装饰。
2、
齐铁嘴站在一边,又把这幅油画欣赏了一遍,依旧找不到自己喜欢的地方,但他必须琢磨出为什么这个“目标”会久久地驻足在此。现在,作为一个陌生人,他并不能刻意地去看另一个“陌生人”的脸。
齐铁嘴盘算了一会儿,开始小声嘀咕:“看来看去,也就它最耐人寻味了。”
话题既出,他不信对方没有听到,可他也没得到什么回应。拿余光一瞟,那人自是气定神闲。
齐铁嘴在心里头大笑,大人物的上钩节奏就是不一样。
半分钟过去,“目标”果然开了口:“阁下看出了什么?愿闻其详。”
齐铁嘴接道:“无点可看,所以寻味。很明显,在场展出的件件都是上等佳作,可唯独这幅画,我尚且不敢说它算得上艺术。”他娴熟地掏出镜架式放大镜,凑近几步,颇为专业地研究了几处细节。
“颜料似乎不错,画纸普通了点,这里还有摔过的痕迹……”唠唠叨叨完一堆,收起放大镜,连同黑框眼镜一起摘下,站远一些,总结道:“构图一般,主题一般,这个画框,倒是不一般。主人将它与其他收藏一同展出,只可能是它意义非凡吧。而我实在不建议把某件藏品在某人心中独有的地位作为品鉴它的价值,一来我可能永远无法理解,二来人家也不屑于让我理解。”
男人笑了,虽然很轻,但齐铁嘴听见了。
他稍稍走近,问道:“绿水村边合,青山郭外斜。不觉得这是种令人向往的生活吗?简单,却稳妥。”
不等齐铁嘴回答,他直直地看向齐铁嘴的眼睛,说:“当然,时代不一样了,有更高的追求也无可厚非。生活越好,人就越不懂得知足。”
齐铁嘴微微一怔,许是心虚,始终觉得他话里有话。
展厅里灯亮如昼,人来人往,眼前的男人却像一道深不见底的黑暗孤立其中。
八点钟方向的沙发上突然传来喷嚏声,平静被打破了。齐铁嘴和他的“目标”不约而同地望过去,只见吴老狗正忙不迭地擦鼻涕。
齐铁嘴紧跟着笑道:“刚才是我班门弄斧,让您见笑了。”
“阁下是做什么的?”
“历史系老师。”
“目标”听后伸过来一只手。“幸会。”
不愧是狠角色,未报家门,话题就被他巧妙地结束了。
齐铁嘴自然而然地握上那只手,回道:“我也是。”
等到“目标”离开,齐铁嘴最后一次欣赏了那幅名为《家园》的油画。
有家人,才有家园。家人又在哪里呢?
他还是不怎么喜欢它。
3、
吴老狗从反光镜里密切关注着齐铁嘴的一举一动。
“目标”交给齐铁嘴,那吴老狗就是管着齐铁嘴的那个人了,谁叫这位爷时常忘记正事乱加戏码呢。
吴老狗适时地作出提醒,见时机已到,便起身走远。
后方是正在踏入陷阱的“目标”,前方是陷阱的助攻。他心中默念道:小宝贝,小心肝,接下来就要看你的了。
吴老狗故意让工作人员看见了他藏在袖子里的小犬,以此引发骚动。
助攻如期上钩,走过来要求检查他的随身物品。
吴老狗火急:“你们就是这么对待你们的客户的吗?嚯,看我穿了件马褂就认定我好偷东西?”驳斥间,就近指着再醒目不过的“目标”,拔高音量质问道:“按你们这种说法,你们怎么不搜他呢?他穿这么大一件外套,都能藏一个花瓶了!你们这叫差别对待!”
工作人员显然不想得罪这个“目标”人物,稍稍缓和语气,解释道:“先生,我们并没有那个意思,我们只是想检查一下您是否携带宠物……”
“宠物?Excuse me?你见过能装进衣服里的宠物吗?”
场面一时难堪。被莫名其妙卷进来的“目标”尽量不失风度地劝解纠纷,而扮演无赖的老狗偏不让他遂愿。这时,刚与“目标”有过一面之缘的齐铁嘴见义勇为地出手相救,试图扯开纠缠不清的吴老狗。吴老狗“一个不在意”,将来者推倒在地。
“目标”终于慌乱了。
助攻、目标、搭档,纷纷围上来搀扶做好事反被害的齐铁嘴。
乘着反应慢半拍的时间,吴老狗的记忆迅速闪回到20分钟之前,齐铁嘴曾向他比出过暗号。
一根手指,外套。
手心向外,内袋。
最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囊中取物。
4、
按照计划,齐铁嘴晚半个小时回家。
一进家门,吴老狗正有板有眼地和三寸钉打商量,求它多吃一点自己手里的狗粮。
齐铁嘴挂好围巾,径直走到冰箱前,看见早晨刚贴上去的便利贴:
新的一天,新的收获(太阳+笑脸)。
他拿起马克笔,美滋滋地在后面加上一句:BINGO!
齐铁嘴绕到餐桌前,把一罐啤酒塞进老狗手里,顺手抄走了桌上的三寸钉。“看把我们三寸钉憋得,吴老爸坏坏!”
齐铁嘴捧着狗崽坐到沙发上,脱下寒气未消的外套,把狗崽圈进温暖的毛衣里。“来,跟你齐爸爸玩,呼噜呼噜。”他挠着三寸钉的下巴,喂它吃了块小饼干。
吴老狗气道:“两个没良心的!”
三寸钉听了呜哩呜哩直哼哼。
“齐铁嘴个没良心的!”吴老狗立马改口道。
齐铁嘴两手一摊,郑重接过吴老狗摸来的邀请函,满脸堆笑地大呼:“多谢老狗赏赐!”
入场券到手,他躺回沙发,一头枕着靠垫,一头翘起长腿,摆出最享受的姿势开始工作。吴老狗寻着机会,抢回三寸钉,搂住那颗脑袋就是一顿狂亲。
毫不夸张地,齐铁嘴几乎是被一种混沌的预感指引着打开邀请函,在读到头几个字的时候,他就晕眩了。
“尊敬的明楼先生,九门古董行将于12月15日在S城XX会馆举办私人收藏品展览,恭请您……”齐铁嘴越读越蔫,敷衍地看完最后一个字,扫兴地把邀请函扔到一边。“得,这根本不是今晚的VIP宴会,我们白费工夫了。”
吴老狗却揪着问:“明楼?你说那个穿貂的男人是明楼?”
“如果他是明楼,今晚的宴会就是他办的,他也不会有邀请函!”
“不不不,见过明楼的人都说他很有气场,但,怎么也不该是那种东北暴发户啊。”
S城前阶段风平浪静,齐铁嘴给自己放了个假,整日闲得发慌。
直到一周前,他得到消息,说是长年旅居海外的明氏兄弟打算回乡举办纪念展,同时还将有汇集各方名流的宴会。午宴是小型聚餐,晚宴大有名堂。
尽管明氏兄弟已是界内数一数二的人物,却极少有人能获取他们的第一手资料。大家对他们的了解,也仅限于一个叫明楼,一个叫明诚,有钱、低调;远在海外,媒体绝缘;时不时空降,如炸弹般轰响。
齐铁嘴干劲十足,虽然他不是很懂这帮有钱人,但他可以很懂他们所交换的信息。如今的社会,信息就是财源!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要求东风,何等容易。
齐铁嘴路子再多,也多不到短短几天内就能让他混进那个神级别的圈子,拿到那张实名制的邀请。
他冷静一想,既是明氏做东,那受邀的客人总要给个面子去展览会转转吧。一个半开放展会的票子,还是好搞的。
所以,齐铁嘴就拉着吴老狗去守株待兔了,还以为自己逮着了一只死兔子。
齐铁嘴斜了吴老狗一眼。作为一个和“目标”交过心的人,他是什么气场,齐铁嘴会不知道?
虽然用的是迄今为止最具侵略性的一款明家香,可在齐铁嘴看来,他不是仅凭富有就能驾驭得了的。他的游刃有余,就像裹着烈火的冰,伏击丛林的兽。
如果他真的是明楼……
有些地方似乎解释得通了。
齐铁嘴瞎掰的那些话,竟误打误撞地说中了他的心思。《家园》是他最在乎的作品,所以他会驻足于此。
齐铁嘴滴溜溜地打着算盘,按照自己和明氏的这点缘分,他是不是就快走上人生巅峰了?
打住打住,想什么呢你!
齐铁嘴晃晃头,扑灭所有白日梦。
5、
“等等!”吴老狗一声大喝,指着齐铁嘴的手问:“那东西哪来的?”
齐铁嘴的手僵在半空中,手腕一转,答道:“我见它好玩,就借来玩玩喽。”
“我们事先约定好的,只偷邀请函,不碰其他财物,这是原则!”吴老狗说,“小偷小摸,也要讲原则!”
吴老狗严肃起来能把齐铁嘴吓哭,但齐铁嘴每次都有办法让他心软,俗称狗狗眼攻击。
齐铁嘴一知错,吴老狗的语气就变了。“不过,它倒也不是什么要你小命的财物。”
“那它是什么?”
“看这构造,应该是二响环。敲一下,响两下。”
齐铁嘴敲了一下,果然听见两声清脆的声响。“真神奇。多亏我偷的时候没磕着碰着。”
“小祖宗诶,你差点没害死我们。”
“你不是说它不值钱吗?”
“你是傻吗?如果是明楼身上的东西,那一只蚊子都是贵重的!”
“我管他明楼暗楼,我就是喜欢这镯子……除了戴着冷了点,其他……都很好。”
“随你便吧,记得还就行。”吴老狗无奈,也不知道齐铁嘴听进去没有。“饿了吗?我中午煮面。”
“摊两个蛋呗。”他扒在沙发上眨巴眼睛。“谢谢老狗!”
6、
午后1点,会展中心旁的咖啡厅内,张启山和明氏兄弟在靠窗的位置坐着。
天空渐渐阴沉,预示一场大雨。
张启山听闻明楼中午就出席了餐会,自己尚不方便出面,就派管家兼秘书张日山约了人,下午挤出半个小时,私底下见一面。
张启山和明楼其实是网友,明楼一直住在国外,张启山也一直都在国内,他们之前从来没有见过面。巧的是,在某国外网站举办的一次云端跨国论坛中,张启山和明楼都以个人名义代表祖国发表了高见。他们虽然一个谈经济一个谈文化,但丝毫不影响他们彼此间的欣赏。张启山折服于明楼的缜密思维,明楼则特别钦佩张启山那种孤胆英雄式的气概。就像两个被旧世纪遗落在新时代的人发现了彼此。后来他们不常联络,但始终惦记着对方。
这次明楼回国,张启山来S城,也是张启山提前和明楼沟通好的,希望他比自己早些日子到达,以明楼在当地的声望,为他举办一次宴会。
明楼正值假期,行程可以自由安排,知道了张启山的用意后,欣然答应,非但提出自己作为东道主理应为张启山接风洗尘,还大方地为他订好全程的酒店。
两人今日一见,相逢恨晚,握手礼不够,贴面礼太奇怪,于是选择了一次有力的拥抱。而对于明楼身边的明诚,张启山也是略知一二的,简单却不失热情地打了招呼。
“想不到明楼是一个如此浪漫的人。”当他们谈到这次“致诚”展览,张启山这么评价道。
“那的确是我真正要献给阿诚的礼物,被你看出来了。”
明楼眼角的笑纹清晰可见,明诚的脸则微微发红,也不难猜出此刻桌子底下的手是如何握在一起的。
张启山说:“你表现得很含蓄,没多少人留意。也就一两个。”说着,手指搅动咖啡勺。“说实话,经济学家玩起浪漫来,有点可怕。”
“说说你吧。”明楼引开话题。“遇见你之前,我也想不到你是一个如此霸道的人。”
张启山突然有些羞赧,好比在一个精打细算的人面前暴露出自己花钱大手大脚的毛病。
“这次回国我本想一心办展,可是你成功分散了我的注意力,导致我现在对你的古董事业非常感兴趣。张启山,你每次抢一件东西都这么拼吗?”
“我只是做好了孤注一掷的准备。”
“每次都值得?”
“能让我出手的,必须值得。”张启山说,“古董交易的水,很深的。公家的我管不着,私家的若是被我赶上了,我只奉行一条,收在自己兜里的,永远是最安全的。况且,我也喜欢它们。”
“在国外,我们被邀请去别人家做客。每当我认出主人的收藏架上摆有罕见的中国古董,或是遇到主人自己向我展示他的中国珍藏时,我的心情都很复杂,我不知道该不该问他这是从哪里得来的。”
张启山冷着脸。
“这回你有几成把握?”
“等我拔得头筹,我会在离开前公开展出。今日原本已经带来了邀请函,但是不巧,在路上弄丢了。”口袋空空的感觉依然深刻。
明楼有些为难。“劳烦你亲自跑一趟。我的归期还未定,所以……”
“就看我留不留的住你了。”
“说实在的,我更期待你办一个浪漫的展览。古董商玩起浪漫来,一定很有趣。”
张启山正喝下一大口咖啡,浓浓的苦味顺着他的舌苔流进身体里。
他放下杯子,淡淡一笑:“恐怕没这个机会了。”
明楼很快明白过来,惭愧地说:“我感到很抱歉。”
“不必。”张启山莞尔拒绝,同时,瞥见一丝细雨划过玻璃窗。
7、
回酒店的路上雨就下大了,张日山开着车,看见后视镜里的张启山正微微打盹。
入冬后,S城的雨是极度湿冷的,张日山怕他着凉,就擅自打开了暖气。
车厢里一热,张启山反而醒了,望着眼前不断被雨刷过的窗户,和窗外被雨模糊的车流,仿佛没有停息。
张启山两手交叠在膝盖上,露出空荡荡的袖口。
张日山吃惊地问:“佛爷,您的二响环呢?”
张启山淡定道:“被偷了。”
“需不需要我报警?”
“不用。一个玉镯子而已。”
张日山面露难色道:“可要是老太太知道了的话,会骂的。”
张启山笑道:“也不知道她老人家听谁说的那东西能交好运。”
“非常时期,总还是要迷信一下的。”
“我从明楼那里要来了监控,到时候你可以帮我查查。”
一场红灯来临,一排排刹车灯陆陆续续地亮起。雨刮器在不停地工作。
片刻之间,张启山突然觉得孤立无援。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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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地以为能一发完,结果才刚刚铺陈好。
预告应该是再遇,互撩,你有酒来我有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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