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钱任性古董商佛爷 X 八面玲珑江湖骗子嘴嘴，&楼诚友情客串。佛爷初显腹黑。

* bug还是很多。大意就是佛爷有备而来，嘴嘴后知后觉。

接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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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在吴老狗眼里，齐铁嘴也算是个有理想的进步青年，他的理想就是他的原则。

在原则问题上，他绝不轻易妥协。

说好听点那叫不忘初心，说难听点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当初吴老狗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就已经被伤得像一条流浪狗。吴老狗看他可怜，又会耍点嘴皮子，于是就带他上了自己的这艘破船。

 

面吃完了，烦恼又回来了。

齐铁嘴把筷子一搁，撑着头浏览起今天的网络资讯，鼠标不停地滑动，眼睛也不知道在看哪里。

吴老狗还在往面里头加酱，搅和搅和着问：“你就这么想去啊？”

“那当然。奥运会四年一次，明氏十年才一约啊！”齐铁嘴正儿八经地说，“我感到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搅动S城的风云。明氏回来了，还有那个面生的九门古董行，是历史的巧合还是上天的注定？”

吴老狗吸溜吸溜地吃完一大口面，抹抹嘴巴，示意齐铁嘴把电脑递给他。

“老狗你有门路？”齐铁嘴简直两眼发光。

“不，我只是想查查九门古董行是个什么鬼。”

 

开玩笑，天无绝人之路！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了，老狗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

凭借自己多年来积攒的人脉，吴老狗完全有可能找出第二个有请帖的人。但这种路子他一般不告诉齐铁嘴，一是怕齐铁嘴游得太深，难以全身而退，二是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会去打扰那帮人。

说到底，不过是一些你来我往的交易。

 

在吴老狗的履历中，确实有那么一个他认为的最佳人选。

二月红，当地曲艺界的大腕儿，为人低调但也曾是名利场上的老手。所谓附庸风雅，各界名流都爱跟他攀关系。

巧的是，明楼是真心喜欢听戏的，每次难得回国，他都会抽空去拜访二月红。

而吴老狗之所以认识他，是因为曾帮他摆平过死对头的挤兑。

当时老狗可是意气风发呀，大手一挥道，这个人情我先记着，等我想起来了再找二爷清算。

嗯，如今他想起来了。如果猜得没错，依明楼的雅兴，他不会不请二月红。

可问题是，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吴老狗要如何厚着脸皮去向人家讨人情呢？

 

电话一通，吴老狗就被自己的狗腿恶心到了。

电话那头的二月红却依然清风高月，一声“你好”如山间清泉、六月春风。

吴老狗还在磨磨唧唧地迂回，冒昧打扰，我是来兑换当年的承诺的。

结果二月红哈哈大笑，哎哟喂，你跟我客气啥咯，有什么事尽管说咯。

 

吴老狗提到明氏晚宴的事，发现二月红明显没有受邀。

但是他向老狗传递了一个不一样的信息，明楼回国都是私底下见朋友的，从不风风光光地大摆筵席。

二月红还说，最近他的古玩圈朋友倒是很有动静，有的就在明楼的邀请名单上。

吴老狗若有所悟。

二月红最后指教道：我向你推荐个人，你可以找他问问。

吴老狗：是哪位高人啊？二爷可得为我引荐。

二月红：嗨呀，就那谁，你认识的呀！

 

解九九，吴老狗怎么把他给忘了。

哦，大概是因为吴老狗当年拒绝过解九九表妹的求爱，他心里头虚，自动就把这人从履历表上划掉了。

九九是玩古董的，他的确有邀请函，可以带一名亲友。

本来当然是带女朋友，吴老狗再次狗腿地去求，求他带上齐铁嘴。

解九九：不是吧老狗，我刚交的女朋友诶。上回你差点让我俩的友谊翻船，这回你还想让我的恋爱告吹啊？

吴老狗：我的锅我的锅。可是，S城那么大，我的傻弟弟真的想去看看。

解九九：带他可以，但你得答应和我妹约会。

吴老狗：成交！

 

嘴嘴啊嘴嘴，为了你那破理想，狗哥我算是丧尽天良。

 

 

9、

晚上8点，出席宴会。

高档豪车鱼贯而入，翡翠珠宝醉人耳目。

 

齐铁嘴谎称是解九九的远房亲戚，一进会场便独自晃悠开来。

他以前也曾混迹于各种上流社会的场合，但今天晚上非同小可，他作为老司机都不由地有些紧张，时刻注意起自己的样貌，生怕出什么差错。

可别说，人靠衣装马靠鞍，齐铁嘴为自己准备的这套行头可谓光彩照人。

虽然单单一套宝蓝色天鹅绒西装就贵得他吐血，搞得他只好在里面搭一件格子衬衫，可现在照照镜子，也还是挺帅的嘛。

格子衬衫诶拜托，什么概念，没读过大学的人还能把这碗青春饭吃得那么香，敢问天下能有几个？！

吴老狗常说，没捯饬过的齐铁嘴像个败类，捯饬捯饬就成斯文败类了。

借他吉言，现在斯文败类型的男人可吃得开了。

 

齐铁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手拿香槟，喝下全场。

连转三圈，见到了个别熟悉面孔，只可惜对齐铁嘴来说他们已经毫无利用价值。为了不被认出来，他得避开他们走。

而当他在那些陌生的交际圈外围转悠时，听到的要么是早八百年就有所耳闻的消息；要么是自己跟不上的跨时代话题，几次试图加入都自讨没趣。

当下！活在当下啊同志们！

齐铁嘴就不信了，难道明楼看中的客人真的和外面那些肤浅货色不一样？

作为美貌与智慧的并存，撬不开男人的嘴，就让女人们敞开心扉。

于是齐铁嘴往那一靠，摆出一副无聊的样子，会放电的眼睛摄人心魄。

那群寂寞的被男人们晾在一旁的女人注意到他了。一个没有女伴的鲜肉，随便聊聊也不错。

几个姐姐朝齐铁嘴这边走过来。

走近一看，哟，叫小了。

“小帅哥，看你面熟啊。”领头的、最珠光宝气的那位开口问道。

你问我套路有多深，我知你虚伪有几分。

齐铁嘴站直身板，换上标准暖男模式，笑眯眯地回答：“哦，我是解九九解先生的亲戚。”

女人笑得粉底都散了。“怪不得我看你一脸聪明相。”

 

齐铁嘴与这帮女眷谈笑风生，三四轮香槟喝下来，深深体会到她们的空虚和她们这个阶级的空洞。

他在想，如果自己有一天变成了土豪，或者和土豪生活在了一起，会不会也变得这么单蠢。

齐铁嘴不敢想象自己没有脑子的样子，那肯定比咸鱼还咸鱼。

看准某个时机，他终于问出了今晚最具营养价值的问题。

“这个明先生到底什么来头啊？”

阔太太们纷纷表示：“不太清楚，没接触过。”

但有人补充道：“听我家那位说啊，他这次是冲着拍卖会来的，有一件什么稀世古董要被拍卖啦！”

她成功引发了新一轮八卦。

“既然是宝贝，干嘛要拿出来卖？它主人不识货？”

“谁知道呢，据说这件古董一直被不知名人士收藏着，这次突然出现，也许是主人破产了没钱了？反正肯定要拍出天价。”

……

齐铁嘴装傻充愣：“那明楼是拿这次宴会来试水的？”

知情贵妇娇媚地拉过齐铁嘴的胳膊，指着各个角落里的某些面孔认道：“喏，那位是S城XX古董交易所的老总；那个啊，是有名的古董鉴赏家，刚从Paris回来……诶，你亲戚解先生不就是古玩圈里的一号人物嘛……我猜明楼十有八九是来给他们下套的……”

 

齐铁嘴被突如其来的幸福撞到了腰。

当一个人早已习惯了等待，即使某一天老天爷告诉他不用再等了，他也会首先怀疑自己的耳朵。

齐铁嘴说了声“失陪”，逃跑似的躲进卫生间。

他坐在马桶盖上自我反省着：脑袋昏沉，多半醉酒，掐一把大腿，痛的。那喝醉后听到的话是不是真的？

孤军奋战有一个缺陷，没人来告诉他“你是谁，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他觉得今晚自己不能再和任何人有接触了，因为他不是想疯狂地大笑，就是想尽情地大哭。

一捧凉水泼到脸上，镜子里的人灵魂出窍、欲仙欲死。

 

 

10、

宴会的主角总是姗姗来迟。

张启山和明楼一前一后地走进会场，全场登时鸦雀无声。

明诚愣了两秒，随即引着明楼去了里间；张启山则若无其事地走向人群，端起张日山递来的香槟，迅速融入气氛。

一时间好像东道主来了，又好像没有。

 

对张启山来说，在场的大部分人都将成为他未来几天的资源，用得好是朋友，用不好便是棘手的对手。可他并不急于攻克他们。

在他过人的耳力听来，碰杯声、谈笑声，都不是他所期待的。

 

宴会的举办地位于一幢20多层高的楼房顶端，玻璃设计，空中花园。外面有一个天台，冬日里鲜有人问津。

张启山敬完一圈人，走到落地窗前，对张日山说：“把我的披风外套取过来。”

 

天台上有两三个姑娘在灯光里窃窃私语，一见张启山走出来，大大方方地围上去，正欲搭讪。

张启山抢白道：“各位小姐，外面天太冷，能给我们一点私人空间吗？”说着，看了一眼远处的某个背影。

绿裙子立马会意，咯咯一笑。“当然可以，不过你得忍着点，他唱歌可难听了。”

张启山微微颔首以示感谢。

 

 

11、

“对不起，天台人满了。”

 

雨后的冬夜很冷，空气中仿佛凝结着冰霜。

领地所有者惬意地靠着栏杆，执一根烟，袖口的格子衬衫卷在西装外面。

他看上去比白天年轻了许多。

“你不用装作才发现我的样子。”

他抖掉长长一截烟灰，头也不回地说。

手边的烟灰缸里有四根烟蒂，高脚杯里还剩半杯红酒，一场纨绔子弟的游戏正在上演。

张启山几乎又要被他骗过去。

“对不起，无意冒犯。”

齐铁嘴转过身，烟雾在他们之间弥散开来。

只听一声惊呼：“原来是你呀！”白天的那个人又回来了。“对不住啊，没戴眼镜，眼神不好。”

礼貌得近乎谦卑。

 

张启山：“你在这做什么？”

齐铁嘴：“吹吹风、醒醒酒，唱难听的歌啊。”

张启山：“你喝醉了？”

齐铁嘴：“我怎么知道。你说呢？”

他歪着头，灯光照亮他的半边脸颊，面色酡红，眼神涣散。

张启山：“醉了。”

齐铁嘴听了闷笑。

 

齐铁嘴拿出烟盒，伸过来问：“抽吗？”

张启山没要。

齐铁嘴：“呵，看不上啊？”

定睛一看，熊猫牌的，自己确实没抽过。

齐铁嘴也没多在意，取出一根烟叼在嘴上，含糊地说：“海归就是不一样。”

张启山煞有介事地说：“一个天台上最好不要有两个烟鬼，对空气质量不好。”

齐铁嘴自顾自摸着口袋，也没在听他讲什么。

“在找打火机吗？”张启山也开始摸自己的口袋。

结果是火柴。

齐铁嘴竟然用火柴点烟。

一根火柴，划了三次，硬是没点燃。齐铁嘴有些着急：“是下雨了吗？”

“没有，是你使不上劲。”刚说完，火苗就来了。

齐铁嘴咬着烟，晃晃头示意张启山：“帮我挡着点风。”他右手点烟，左手笼着那团微弱的火苗。

张启山：“你拿得稳吗？”

他真的醉得厉害。

张启山只好握住他的手，帮他点。第一口烟徐徐升起时，惊觉他原来一直都在盯着自己，那双大眼分明清澈见底。

齐铁嘴穿过这层烟，凑过来闻道：“你身上好香啊……比白天好闻。”

再看那双眼，闪过一丝狡黠与柔媚。

张启山：“你身上又是什么味道？”

齐铁嘴：“烟味儿呗。”

张启山勾起嘴角：“82年的红酒，兑水。”

 

烟和酒都是齐铁嘴一个人的，他唯一和张启山一起分享的，是眼前这片风景。

S城的繁华在夜间一目了然。

张启山记得自己初到此地的那晚，从酒店窗户里向外眺望这座城市，竟第一次产生了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感觉。那一刻，他承认自己无法确定未来，并真的为此感到害怕。

但是今晚他安心多了，因为知道自己轻松掌握着身边这个人的未来。

 

张启山：“你在哼歌吗？唱出来也无所谓。”

齐铁嘴：“你想听？”

张启山：“你想唱吗？”

齐铁嘴猛吸一口烟，张启山以为要掐灭它。

没有，等了几秒也没唱。就随它去了。

结果耳边突然响起戏腔：

“将军啊，早卸甲，她还在二十，等你回家。”

音调婉转间，兰花指柔柔地掠过张启山的眼前，像要点在他的胸口，却又收回到齐铁嘴心上。

齐铁嘴问：“知道我为什么唱这个吗？”

张启山摇头。

齐铁嘴嫌弃道：“笨！因为我想回家啊。”

他开始话多了。

“跟你讲个故事呗。话说有位拼命三郎，出生在某个殷实的家庭，家里有爱他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一堆亲朋好友。可惜好景不长，后来爸爸被骗了，祖产被卖了，妈妈改嫁了，老人们死了，人心涣散了，家没了，故事结束了。”

张启山刚有疑惑，只听他补充道：“还有三郎！三郎拼命地寻找昔日的一切，终于成为了拼命三郎！”

这真是张启山听过最完整的故事。

齐铁嘴还没结束：“不对，三郎或许在天台上唱歌呢。”

 

张启山悄悄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回望会客厅，见张日山正和明诚一起招待宾客。

齐铁嘴一把将他拉回来，掐灭烟头，指点江山般地说：“看见那些亮着光的地方没？三郎都去那打过工！……额还有很黑暗的地方，差点死在那儿。”

原来故事还没完，张启山不耐烦了：“这么暗你也能看出来？”

“我做梦都在看。”齐铁嘴说，“别不信啊。站在高处看风景这种事也就你这种人能做，我这种人，多看几眼，分分钟给你跳下去。”

谁知齐铁嘴打了个喷嚏，酒杯子掉下去了。

“啊，还有半杯酒呢。”他趴着栏杆向下望，一脸可惜，但其实什么也看不见。

张启山：“酒已经喝光了。”

齐铁嘴：“啊？那要是砸到小猫小狗怎么办？”

张启山：“放心，下去五层就有阳台。”

 

张启山默不作声地为齐铁嘴披上外套。

齐铁嘴：“下雨了吗？”

张启山：“没有。怕你冷。”

齐铁嘴安心地笑了，两只手乖乖插进口袋里。

再拿出来时，手里握着张启山的钱包，还特地走到有光的地方打开。

张启山知道醉酒的人没有记忆，却在那一瞬间深深地抗拒这种行为。而当他发现自己抗拒的其实并不是齐铁嘴的擅作主张而是某些不想被别人知道的秘密后，他的潜意识突然决定放弃制止。

齐铁嘴会看到一张照片，一个笑靥如花的女孩。

他问张启山：“她是谁？你女朋友啊？”

张启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齐铁嘴接着问：“她在等你回家吗？”

张启山：“不在。”

她不在了。

齐铁嘴：“哦。”

 

“别紧张，我不会偷你东西的。”齐铁嘴说，“我就留一张名片。”

张启山无奈道：“你手上那个镯子就是偷的。”

齐铁嘴：“胡说，是我捡的。”

一开始觉得他把二响环戴出来已是胆大包天，现在看来应该是厚颜无耻。

张启山：“你捡的我的。”

齐铁嘴：“怎么证明？”

张启山冷冷捉过齐铁嘴的手腕。“这里有道裂痕，我摔的。”

齐铁嘴死死盯住张启山的眼睛，无辜的、伤痛的、哀求的，泛出泪光。

可发怒的张启山眼里没有同情。

 

这时，张日山出现了。

 

 

12、

话筒里说：“十分钟后，明先生将为本次宴会作简短致辞……”

齐铁嘴跟在“明楼”身后走进会客厅，“明楼”没再搭理他，径直朝舞台走去了。

齐铁嘴脱下外套，交给旁边一位鹿眼服务生，嘱托道：“帮我还给明先生。”

 

张启山站在人群的最前方，依稀听见背后的掌声中响起两声清脆的玉响，再仔细听，消失得杳无音信。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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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说几句：

我会说嘴嘴的撩汉大多是酒后真情，佛爷的温柔却多是早有预谋？

我不会！

张启山，就算他不叫张启山，嘴嘴也喜欢上了张启山。他喜欢的不是“张启山”，不是“明楼”，不是任何一个名字，而是这个人。

佛爷没有发现自己早就动了心。（这小偷真可气厚！）

我反省。在写到嘴嘴问是不是下雨了时，我想哭。希望大家别发现我把他的脆弱藏在了酒后的胡言乱语中。

预告：嘴嘴恍然大悟，半夜电话骚扰，扰得佛爷春梦，梦里smoke sex！

（smoke sex，致敬某钙片神作。）

最后，依然欢迎小天使们和我评论里聊天~

_(:зゝ∠)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