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钱任性古董商佛爷 X 八面玲珑江湖骗子嘴嘴，&楼诚友情客串。

前文：（一）、（二）、（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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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张启山很少会有无所适从的时候，每当他感觉自己正在陷入某种充满空寂的焦虑时，他都会尽快找到新的支撑点，让它把自己带出困顿。

可是现在，发布会结束了20分钟，齐铁嘴除了向他借过手机，打了那通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接听的电话，就什么也没说。

他什么也没跟张启山说，只是一言不发地在风口徘徊。

张启山第一次忘了要如何忽视那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我送你回家吧。”

齐铁嘴装作没听见，兀自朝马路对面走去。

张启山追出几步，问：“你不冷吗？”

人行道上的人抬起一只手，无声地拒绝了他的靠近。

 

发布会一直到最后几分钟前都一帆风顺，到场的除了几家特约媒体，还有就是一些消息不怎么灵通的小商人，裘德考之类的主力当然不会参加。

张启山本来也不需要花这个时间，但他必须先带齐铁嘴了解一下三天后的情况。他特意低调地选择了靠后的位置，齐铁嘴则坐在他的右手边。

本次拍卖会共有14件拍品，真正让大家摩拳擦掌的是最后三样宝贝，不仅各个举世无双，还关系到国家文物的保护。至于其他11件嘛，大多是艺术品，不过以张启山对陆建勋的了解来看，它们应该都不怎么样。

果然，前面的介绍一个比一个无聊，全是陆建勋自己瞎编的词，什么“见到它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缘分是天注定的”，“我与它相识在一个雨后的黄昏”，极尽苍白与肉麻。

张启山备受煎熬，齐铁嘴却好像很轻松，插着兜翘着腿，在家看八点档似的，嘴里嘚吧嘚吧个没完，单单是形容某样东西丑，他就创造出了七八种花样。丑得诡谲，丑得别致，丑得新鲜。

许是发现张启山在看他，他立马像做了亏心事被抓包的小孩一样端正坐姿，惭愧又委屈地说：“我忍不住啊……”背地里却偷偷嘀咕：“哼，还不让人说了。”

恰恰相反，齐铁嘴句句说中了张启山的心坎，听得他别提有多爽快，他幸灾乐祸地附和道：“看到那幅红白相间的油画没，当初是我劝他买的。”

齐铁嘴呵呵两声：“真是奸商！”

 

发布会进行到一半，齐铁嘴问：“你确定我们没走错地方？我看你不像这么没品味的人呀。”

张启山说：“陆建勋虽然眼光差了点，但也有走大运的时候。早年他得了几件珍宝，死活不肯拿出来，直到今天，自己都快保不住了，就全都舍得了。”

齐铁嘴听了这话，突然变得异常冷漠。

台上的主持人也开始介绍最后三件拍品。

 

张日山之前查过，齐铁嘴的确在寻找一件与阴阳八卦有关的器具，所以张启山才会把本次拍卖会上的黄金罗盘作为合作的条件。

可齐铁嘴的热情似乎远超张启山的预估，几乎是在看到罗盘的一瞬间，他的目光就凝滞住了；当主持人报出那个名字时，他甚至激动地站了起来，像一只被猎物唤醒的兽。

张启山迅速拉住齐铁嘴的手，仿佛下一秒他就要离开自己去做傻事。

那一刻，他变得如此遥远，就像风一样，再怎么盈握，也最终会消失不见。

张启山一度以为自己会抓不住他。

“齐铁嘴！齐铁嘴！”

他连喊了两声，第一声是呵斥，第二声是请求。

接着便察觉到那只被自己紧握的手开始隐隐发力，并不是为了挣脱，而是想死死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张启山任由齐铁嘴抓着，分不清是谁的冷汗在掌心里汩汩流动。

 

齐铁嘴终于移开了视线，呆呆地看向张启山。

那双眼睛里的不安令他无所适从。

 

 

22、

老狗说：“决定了什么就去做吧，不要让自己后悔。我永远会站在你这一边的。”

齐铁嘴捂着手机，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他想把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通通告诉老狗，想把那些电影般的画面细致而生动地描述出来，还有自己仿佛进入无我世界的感受，可是当他转过身，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张启山，就全都变成了留白。

 

那种滋味，别人又怎么会懂呢？

他的命，他可以为之一念成魔的命，被安上了虚假的名字，成了别人的黄金。

 

时隔多年，记忆的回廊再次重现，旋转的走马灯将现实融化成光影。那些为它活过的每分每秒，都像振翅而飞的纸鹤般掠过他的身旁。

灯影消逝的午夜街道，人群喧嚣的中央广场，亮起又熄灭的万家灯火，纷纷扰扰的天台晚风……

扑棱棱地从他眼前飞走了。

画面定格中的那片家园，从未改变，依旧是一树一树地花开，一场一场地风来，大厦将倾，叶落花败。

 

他越陷越深，几乎要掉进无底的时空隧道，危在旦夕的那一刻，有一只手拉住了他，为他烧掉了那盏永不停息的走马灯。火星溅落到纸鹤的翅膀上，瞬间烧成熊熊的火焰，毁灭了所有幻影。

他听见张启山在叫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开始复苏，然后泪水一晃，跌回现实。

 

齐铁嘴走过去还手机，原本凶巴巴地靠在车上看风景的张启山一下子站直了，变得莫名乖巧。

他说要送齐铁嘴回家的时候，简直像是回到了还在骑自行车的学生年代，让齐铁嘴觉得特别别扭。

齐铁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只好一个人逃了。

 

 

23、

晚上九点左右，张启山洗完澡，接到了齐铁嘴的电话，又是什么话也没有的那种。张启山一秒没等，当即就给他挂了。

半分钟后又打过来，那人理直气壮地质问：“你怎么挂我电话呢？”

“是你自己不出声的。”

“我在拿东西啊。”

张启山听见那头有狗叫声。“你到底在干嘛？”

“我在给三寸钉拿牛奶啊。”

“所以真有藏在袖子里的狗？”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兴奋。

“这都不是重点好吗？……啊，别舔我！”

这一声惊呼让张启山肾上腺素激增。“你没事吧？”

“没事，牛奶洒出来了而已。”

张启山不由自主地开始想象齐铁嘴喝牛奶的样子，那圈留在唇上的奶印应该很甜。

“你真坏诶！”齐铁嘴嗔怪道。

张启山心虚得开不了口，又听见齐铁嘴的解释：“我是在说三寸钉！”

张启山无奈，他真的害怕自己如果再听下去就要重新去洗澡了。

“你家在哪？我去接你。”

“诶，你怎么知道我要约你，佛爷真是神通……”

“闭嘴！快说地址！”

 

车子停在齐铁嘴家楼下，一栋6层楼的老公寓，将近十点，还是吵吵闹闹的，充满烟火气。齐铁嘴住在这，多少有点“大隐隐于市”的味道。

张启山没等多久，看见二楼的楼梯灯亮了之后，齐铁嘴就立马出现了。他先冲楼上挥了挥手，然后乐颠颠地朝张启山跑来。

张启山顺着那个方向望过去，虽然黑黢黢的只看得到一个人影，但想也知道那是吴老狗。这应该是他们第二次见面，但张启山觉得这个场景分外眼熟，简直就像孩子出去约会，老爸站在阳台上检阅那个等待着的男生。联想到这，他甚至能感受到吴老狗投来的不善的目光。

现在张启山可以确定了，吴老狗对齐铁嘴，就是护犊子啊。

再看齐铁嘴，睡衣外面套棉袄，脚上蹬着棉拖鞋，要多幻灭有多幻灭，还有脸来问：“张启山，你怎么一脸扫兴啊？”

张启山没有扫兴，他只是觉得自己有病。

看开一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穿着随意的齐铁嘴起码挺省事的。

“上车吧。”

“去哪儿？”

张启山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跟齐铁嘴可能一直都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就在附近谈啊。”齐铁嘴说，“走，我带你吃宵夜去！”

 

 

24、

于是他们真的坐在路边吃起了夜宵。

齐铁嘴看着张启山咬下第一口馄饨，迫不及待地问：“好吃不？”

一点都不好吃，张启山不知道为什么馄饨是甜的，但他不想让齐铁嘴失望，勉为其难地吞了下去。

“这家店是老狗推荐给我的，我经常来。”

张启山在心里谢谢吴老狗。“你约我出来到底有什么事？”

“当然是合作的事啊。”齐铁嘴一脸认真道，“为了表达我的诚意，首先我得请您吃顿饭，向您赔礼道歉。佛爷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白天的昏头！”

“就为了这事？我以为我们的合作关系早就默认了。”

齐铁嘴还在装傻充愣：“啊？这么任性啊？不用签个合同吗？”

“回头会让你画个押的。”

齐铁嘴听了扔下筷子，双手捂胸。“我不是这么随便的人！”

张启山开玩笑道：“等你看了我开出来的条件，你会知道就算卖身给我都无以为报。”

“所以我要是卖的话，你愿意帮我拍下罗盘吗？”

谁知齐铁嘴当真了，问得张启山一口甜汤呛进鼻子里。

 

张启山告诉齐铁嘴，此次拍卖会的头三样宝贝他一件也不会放过，尤其是那尊玉佛，他愿意为它孤注一掷。

“玉佛是最后一件拍品，在那之前，我一定会拿下罗盘。”张启山说，“你有我的承诺。”

齐铁嘴问：“那我需要做什么？”

“帮我探出裘德考的虚实。”

齐铁嘴郑重地点头：“好，我会尽快和老狗商量出方案。”

 

正事谈完，一时无话。

齐铁嘴看看张启山碗里几乎没怎么动过的馄饨，觉得甚是可惜，于是默默地把它们搬进自己碗里。

张启山却猛地拦住他，问道：“齐铁嘴，你为什么这么想要那个罗盘？”

为什么，为了找回他自己的家园啊。

无论被问及多少次，齐铁嘴都会因为想着这个真正的答案而感到心痛，可他也还是笑着回道：“就是喜欢呗。你能喜欢佛，我不能喜欢罗盘啊。”不管张启山信不信，他都会这么说。

 

齐铁嘴默不作声地抽出手臂，继续低头吃馄饨，他对食物的专注让张启山莫名恼火。

“你总是这么情绪化吗？”张启山在他身上找到了牛奶的印记。“就像在白天的发布会上，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或者像今晚，明明刚才还在电话里撩我，现在却忘得一干二净。”

齐铁嘴确实不记得他什么时候撩过张启山了，他撩过吗？

张启山不依不饶地掰过齐铁嘴的脸，说：“你知道我不是来找你吃夜宵的。”

齐铁嘴心头一紧，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做好最坏的打算。

张启山的目光下移，看见齐铁嘴微敞的领口里那片白皙的肌肤，不禁低声浅笑：“你这就是在撩我呀。”

齐铁嘴不明白他的意思，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闭上眼睛，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切早已于事无补，下一秒，他们就接吻了。

 

一个浅尝辄止的吻，几乎烧起他们的整个灵魂。

昏黄的灯光在齐铁嘴的脸上写着一首十四行诗，那对翕动的睫毛如同蝴蝶翩跹翅膀，投下一片暧昧的阴影。

张启山的手摸进齐铁嘴的口袋，拿出一个东西，偷偷交到他手上，看着他的脸唰的通红。

“我想你接下来应该有空吧。”张启山笃定地说。

齐铁嘴摸出来那是一个套套。他除了哑口无言，只有在心里感谢吴老狗的全家。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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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狗说：不用谢，助人为乐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吃馄饨，为什么吃馄饨，记得同福里的徐天吗……

最近文力全废，感谢还在看文的小伙伴们，爱你们~

最近这剧好像也废了，我几乎不会再看剧里有啥梗了OTZ